1

神穿过耶斯列山谷的一片小麦田，神情焦急。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他没有在其他的山谷停留，“他”的山谷。实在是太令人烦躁了。简直像没有剧本的一幕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 至少在他真实的记忆里没有。那些虚假的回忆仍在他脑后盘旋，如同草地里藏着的蛇一样蓄势待发。

他得离开。所以他来到了这曾被称为米吉多的地方。哈米吉多顿将打响的地方。仍会被打响。

一切都有定数，该来的还是会来。他也许没有想到有这么多强大的外星“朋友”来造访，但他仍是那唯一的神。他仍有天使大军，比任何人类的历史上所载或是想象中的军队都要强。他仍有那蝗虫军队，基金会管它叫098。他有一切，还有更多。

最为危险的，是他的骑士们。

他本计划在无名空谷中召唤第一名骑士，但不幸出了岔子，米吉多谷则成为了新的召唤地点。他可以用各种方式召唤其他三个，又快又简单。但……第一个就是不行。耶和华觉得没必要让第一个骑士所遭受的罪孽继续下去了，更不用说自己的跟随者所做的罪了，更不用说用借口包装起来的罪恶了。

神站在麦田中央，念出了名字。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年轻的女子被拘束在病床上，看着手臂上吊着的输液瓶。

她知道，从九岁开始起，她几乎一生都在这床上度过了。现在她正处桃李年华，虽说不知道详细的时间就是了。她忘记了许多。当她还是……嗯，她早已将她的名字遗忘了。来看他的人管她叫项目231-7。

她听见了脑中的一个声音。

醒来，我的孩子。起来走动吧。

所有在她心里的枷锁，为了控制她能力而成的的枷锁，一齐消失了。

生产带来的痛苦利刃一般穿透了她。于是她尖叫，比以往尖叫的声音还要大。

231-7的无名收容室内没有高音喇叭。但身穿相同制服，脖子上有爆炸项圈的人们开始尖叫，开始慌乱。“收容失效！” “阻止她，让她停下！” “启动应急程序！”

太晚了。

项目231-7 —— 征服，启示录中第一位骑士 —— 并没有怀孩子。她怀着 —— 她自己。没有其他的方法来约束他的力量了。她一直在积累力量，不断变强，在成千次漫长得可以使任何人崩溃的折磨中磨练。

因为这，她在呼吸间重生，升华。

她的双眼如白星般闪耀。转瞬之间，她身上遍布的伤痕与褥疮消失了。她的皮肤闪着光，如同水一般在身上流动的光。如水一般的长袍和金肩带代替了老旧的病床服。一圈燃着火的光环出现在她脑后，毫光四射如宝石一般。

在她身边的人们消失在白光中。

她记起了她的姐妹们。都已死去的姐妹们，要么是被粗鲁的深红之王害死要么被随后而至的【数据删除】折磨至死。 那些草稿们，那些拿非利人们。她记起了她的故乡和来这的原因。她记起了“A级记忆清除”。她记起了……

她记起了全部。

当征服在麦田中出现的时候，神怔住了一小会 —— 当然是来自于他人类身体的“战或逃”反应。她没有穿那件发光长袍，而是一件T恤和牛仔裤，和那洁白闪耀的肌肤还有燃烧之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骏马，那苏醒即可将世界的四分之一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的存在也没有出现。相反，她的身旁有一只悬浮着的半透明的，全是眼睛和触手的生物，自在地漂浮着。是一只飞行水母。

“你的坐骑……” 神先开了口。

“我找到一个更对我胃口的，”征服说道。轻轻的拍了拍水母的身子。“很白，不是吗？有时它的确吃人，但我现在不知道这关不关我事。”她犹豫了一下。“我可以说话了。我不记得上次……事实上，现在可以了。这也是我力量的一部分？”

她很生气，神看得出来。

“我的孩子，”他开口，“是时候原谅【数据删除】和他们的暴行了……”

“不要跟我讲它们。”

神既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又因她解放而开心。她的确被基金会囚禁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他可以稍稍纵容她一下……

“我生气不是因为【数据删除】，”征服说，“是因为你。”

她话里带的刺让他的眉毛因生气而皱起。

“他们 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在拯救世界，而你……你本可以告诉【数据删除】我是谁。你本来可以将我带走。你本可以做些什么。”她停下做了个深呼吸。“就算和O5-14讲也可以……但你什么也没做。” “你知道 —— 你当然知道。你知道他们都对我做了什么。清清楚楚事无巨细。但是。你。什么。都。没做。”

神皱皱眉。“你怎么知道O5-14的事？”

她只是盯着他。“这就没了？这就是你的说辞？”

神叹了口气。没时间继续争下去了。至少不是现在，他才在山谷中经历了不愉快。“回答我。”

“你不知道你给我的力量有更多大，对吗？”

现在他是真发火了。“无论怎样，”他说，“你 是 我的，你 会 遵从我的命令。”

“才不要。”

他盯着她，为她的胆子大吃一惊。

“我才不要做你的打手，”她说。“我不属于任何人。以后也不会。你给我力量……我就得使用它。”

"你怎么……"

然后他读了她的心。并不是 故意 去做的，不；他无意中读到了答案。他本想抹除她的存在。如果她不肯合作的话，权衡利弊之下这惩罚并不是很残酷。

没准他已经想抹除她了。直到他看到了藏在她内心的一切。她的一切所感，所想，所受。

神什么也没有做。

征服抬头看向星星。“我觉得……我觉得我要探索宇宙，”她说。“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时候回来。没准过个几百万年吧。或许永不回来。反正没差。”

征服与她的水母同伴冲向天空。没有闪电，没有绚烂的升空，也没有声势浩大的巨响；就只是轻轻的走，飞向云朵，飞过天空，飞去宇宙。

神目送她离开。他没有挽留。他目送着她直到那一道轨迹几不可见，然后看着她消失在视野里，看着她远远的将地球抛在身后。

2

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警报响彻Site12。整栋建筑里的屏幕上都是雪花带着静电声。电视，电话，手机，电脑，甚至连Game Boys1也不能幸免。电源明明是打开的但什么都不显示。研究员们从大厅冲向自己的岗位，检查系统并试着将其恢复正常。同时，首席研究员希德曼博士在他的办公室里忙碌。他的电脑发出沙沙的静电声，他身旁的电话狂叫着引起他的注意。每条线路都占满了。

“那就再重启一次，戴尔，”希德曼博士对着电话怒吼。“多试几次，我要打给杨看看他那里怎样。给我去做，后面还有人在打我电话。”希德曼换到二号线。每一个扇区主管都在给他打电话。当然是有原因的。

“这里是希德曼 —— 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1419也没干过这事。”希德曼潦草地写下一张便条。“没错，是的，是，所有的通讯都被影响了。不仅仅是电视。谢谢你。试试看重启干扰器。我还有 —— 我才和戴尔讲完，他在他那里重启。你打给他吧。我还有个电话，再见。”他又切到四号线，吸了口气。

“这里是希德曼。”他顿了一下。“这里是希德曼。有人吗？”

一个接一个，电话铃声渐渐少了起来。不一会办公室就重归安静，只留电脑显示器传来的沙沙声。

希德曼挂掉电话，慢慢地抬头看向电视。静电屏变成了明亮又多彩的蓝灰卡通屏幕。他认出这是在主实验室，存放着每一次项目1419播放记录的地方。希德曼和他的同事们认出了那跌跌撞撞穿过电脑和桌子的灰色卡通人物；鲜艳的血飞溅整个屏幕。

“各位好！我是小丑巴伯，欢迎收看今天的表演！”一簇彩纸屑和飘带在荧幕中央爆开。然后一个五颜六色的高大人形张开双臂面对着摄像机。那是一个小丑，有着一头黄发和大大的粉红鼻子，腰下尽是不安的鲜红。

希德曼定坐在他的椅子上。他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感觉那小丑的视线直击你的灵魂一样。

“今天是 特别 放送。最后一场！没错，这是‘小丑巴伯’放送的最后一场！我很 伤心 哟～” 巴伯皱了皱眉。“不过没关系！现如今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学习！我要开一档新节目。是 全家 都能感受到的欢乐哦，谢谢我们的朋友们。多谢我的科学家朋友们给我这个传播信号，现在，我无处不在！”

“一如既往的很好玩嘛。” 第二个声音；是一个苍老的男人，无处不在却无迹可寻。“博士，请离开。” 声音顿了顿。“请您离开。”

希尔曼博士逃出了他的办公室。

“……当然。你 在这儿。” 小丑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如果想谈谈的话，就出来啊。我哪儿都不去。”

343出现了，独自端坐在希德曼的椅子上。巴伯盯着老人一会，微笑穿过他的脸。

“嗯？ 这是啥？你的……大工程呢？基金会帮你领养的那个女孩呢？”

“她离开了，” 老人疲惫地回答。“走了。”

“……然后？”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第一个骑士已经没了。”

“哦，这样啊！那你失败咯，你最喜欢的小姑娘耍小性子然后跑了。” 巴伯大笑。“真是可怜。好吧！现在有什么计划啊，老板？”

343无言以对。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更上心呐。小小女孩离家出走，大胡子混蛋完蛋了！真是的！！你知道答案的。” 巴伯叹口气，转了转眼珠。

“什么答案，小丑？”

“很久很久之前，你之前说的那个……？等会，我知道了。”他向前倾了一点，假装在挥舞着马鞭。“哦哦哦噢噢噢噢噢他们不能三缺一！四个骑士会干些……我他娘的不记得了。”

343哼了一声。“这不是说出来了吗。”

“你要帮手的话，去找一个啊。如果你还要一个人来实现你的预言，那就去造一个啊。太简单了。你不看电视的吗？人们都不记得了征服骑士了。他们直接把它和战争放到一起了！”他咯咯笑着，又前倾了一点。

343等着下文。

“瘟疫。人们津津乐道的第五个骑士。啊，他们总记得战争和死亡，有时候也许会带上饥荒，但从来不记得征服。不不不，从来都是瘟疫。 没准他们忘了饥荒但咱们要说的不是这个。”

343眯起眼睛，小丑笑得更开心了。

“是是是的，没错，这不就懂了吗。你也的确知道我在讲谁，不是吗？说真的我不觉得她有啥好的，但是至少有个启示录的样子。你觉得怎样？她不会代替你的小公主，但是多多益善，对吧？”

343靠在椅背上。“现在事情都不按计划来了。” 他叹了口气。“也许……也许这可行。” 他的手指点着额头。“很烦人的女人。但肯定没你烦。没错，就这么决定了。她就是我的第一个骑士，你是第二个。”

“很好。那你就走吧。” 巴伯向343挥挥手。“我不挽留哦，老板。我很忙。”

343面带愠色，接着只是叹了口气。“不要指挥我，小丑。”

“我只想帮忙啊。我觉得我最好开工，不论怎样。” 巴伯站起身，转身走了，摄像机跟着他。一会摄像停下，是一个大教堂，燃着蜡烛和火把。像是巴伯走到另一个场景了似的。小丑还是一如既往的滑稽打扮，引着镜头来到一个祭台。

343认出来了。“稍稍有点……不敬神啊，就算是你。”

“我？啊那当然。反正我都要下地狱的，而且我也想当一个弥赛亚。” 他看向343，轻声地笑着，搓着双手。“把那个小孩献祭给我，还有那些啥啥啥的，都给我。”

343转了转眼珠。“如果你非得嘲讽我说的话，能不能说些别的。为啥不说‘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呢？” 他顿了顿。“我来是给你大刀的，和书上写的一样。但是如今人们扔下刀剑，拾起……”

“枪支！对，对。不都这么说么。现在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遗憾啊。但是有进展就有出路！” 巴伯停了一下。“我可以把字面意义上的大刀还给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毕竟，在今天的世界上，有什么能比电视天线更好的刀呢？”

3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着天平。我听见在四活物中似乎有声音说：“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你知道的，” Johanna打量着Sophia的肩膀说。她们俩在收容指挥中心，看着027收容间里的一大堆录像。最近收容人手又增加了一倍，特工们和安保人员时刻监视着027的周围。027则是从昨晚开始起就蜷缩起来一动不动。“你最近不对啊。”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如果老大叫我当心的话，我会很小心。但是在我教导你的时候，都是说‘小心谨慎权衡利弊。’ 并且多站点收容失效又不是第一次了。现在你看起来比Elliot还要固执。”

Sophia不带任何感情地应了一声，盯着一处录像看。

“这是最近才有的吗？我说，咱们很多年没见了，你一回来就这样——是因为你的任务吗？和那个14站的特工，叫啥来着，Lament有关吗？”

“不。不，” Sophia说，抬起头。“我是说——不，不是那个。我……有人昨晚见了我。” 她顿了顿。“990。”

“妈的，那你为什么一声也不吭？”

“因为他告诉我要小心这里的人，而且他通常都不会出馊主意。”

“那你信我？”

Sophia呆了一会。“好吧，一个导师还有我的一个前男友告诉我该‘跟着直觉走’。妈的，Johanna：我相信你。” 她绽放出笑容。

Johanna叉着腰。“我也是。你回来我很高兴。”

Sophia顿了顿，抬头看向她之前的导师。“谢谢。” 然后视线又转回摄像屏，站起身。“抱歉，我觉得我要亲自看一下。这个区域，不管怎样，我就是……以防万一。”

“我会去看看。别担心。”Johanna走向门。“再说了，你很重要。”

“真的？谢了。谢谢你。” Sophia向她那瞄了一眼，又转回来。“别靠太近了。”

一会儿之后，房间里仅剩她一人。

下午四点，SCP-027的轮廓开始改变。守卫立马报告，又被转告给了上级。它就保持着那样，像一个小小的肿瘤，一分钟过去了。

然后它的衣服爆裂，成群的老鼠蜂拥而出。

没人知道他们从哪来的。鼠群越积越多，不一会就占据了整片凸起的地板，冲上墙壁，甚至涌进了焚烧炉的滑槽。然后他们叠罗汉一般组成了一个真菌一样的黑刺鼠的玩意。守卫们惊恐地目睹了一切，027的宿主则被抬了起来，面对着平滑的玻璃墙伸出双臂，如基督一样。他的嘴密密麻麻地布满小小的啮痕。

Sophia觉得他肯定死得很快。

“听着，” 她的声音传进保安的耳机里，“我很抱歉，但是宿主死掉以后027就需要一个新的，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能。你们得分开行动，一个一个的离开房间。离门最近的那个，你先走。”

首当其冲：收容潜在携带者。第二步：摧毁产生的害虫。第三步：静观其变……

“主任？” 一个声音传来。“刚刚看到一只老鼠穿过脚下。” Sophia仔细看了看名字。“是你吗，凯伦？”

人群中有人在跺脚，乱拍着他的背心。“我-” 他大喊着。“我-”

人群散开了，鼠群蠕动着从凯伦的衣服里钻出来，密密麻麻。眨眼间就高过了人们，大群的老鼠盖过了凯伦的尖叫。看起来像是在创造鼠群- 很不寻常-

“哦草，” 有人说，“还有蝎子。”

剩余的保安们飞速地离开了

“凯伦？” Sophia冷静地说。“放松，试着操控它。它们会听你的。”

“不，” 男人尖叫着- “我不能-他们要-” 一声尖叫，好像有一只老鼠咬了他的耳朵,然后叼着那一小块碎肉跑了。鼠群越来越多。

Sophia伸出手关闭了收容单元。Elliot出现在指挥室里。

“走廊里的喷火器准备好了。”

“告诉他们看到那一坨东西就动手。”

027冲出来，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老鼠，昆虫还有新长出来的乌鸦。火焰让它们消失了，很快宿主的尸体也被烧的不成人形。

027在操纵火焰人员的身体里再度复活。他想挣扎，但被成群的细小生物打败，灾难又活了过来。

“等会，” Sophia说，“天啊，等会，停下。这不是寄主干的-是异常。是那些小生物。叫他们停下。”

Elliot犹豫了一下。“所有人员撤离地下J层。不要进攻。”

“情况有变,” Sophia说。“我觉得它不会停下来，它会继续杀宿主，再找最近的一个继续附身直到……掌控局面。也许在朝着某个方向走。”

“你不知道在哪？”

“不知道，但如果它要去哪的的话，看起来像是上层。我们必须让它回来但不能出人命，要不然安保人员还得跑到地上区域去。”

建在斯瓦尔巴群岛1的站点还是有好处的。几分钟后，两百万加仑的带电海水涌进了027所在的楼层。一大波老鼠和蜈蚣被淹没，接着又是一大群生物爬过他们同类的尸体，紧紧的连成一个筏子。但027站上去就沉了下来，它的宿主，靠着本能划水，拼命吸气。

“大概可以让它稍稍停下几分钟。”“几分钟吧，如果寄主继续控制他们的话时间可能会更长。看-”摄像机的另一头，十几只老鼠咬破了027的喉咙。尸体跌进水里。“天呐。”

“Light，” Barculo说，“它已经到了Keter级别，并且随时可能逃出去。我们要-”

“我知道，” Sophia说。她按下一个按钮。“所有人员，现在开始一级撤离程序。在撤离地点集合。站点周围五千米内的区域在二十分钟内将崩溃。”

她转向Elliot。“关闭所有出入口，只留下通往机场的通道，如果027继续产出那些啮齿动物的话，它肯定会将这里充满直到找到一个宿主。如果一个楼层一个楼层地关闭的话，咱们可以至少回收50%的物品……”

Barculo呆住了，然后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他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我会让一个小组留下来好让我们坐最后一班飞机走。” 他站起身。

“Elliot? 你之前有过这种-大型的-撤离行动吗？”

“没有，我也不羡慕你有过这经验。你知道Garrison还在下面，对吧？”

Sophia紧盯屏幕，“我知道。”

当警报响起的时候，Johanna遇到了一队护送着1075的特工，和一手的其他项目在撤离。她接过指挥，引导着机动单元，其他的守卫和研究员们看着收容情况。接近电梯的时候，前方的特工僵住了，向其他同伴打了打手势。

附近角落涌出一大群长触手的黑色气团。还有几百万只细小的脚步声。

“别开枪，” Johanna说，然后，它聚集在墙角，“后退-” 但这听起来不像该说的话。它是怎么到楼上来的？它又有什么新性质了吗？

啊，当然。寄主。真蠢。

一大群蠕动的虫子爬到她身上，但没有做什么。

“吾曾经观察过汝，” 已死的守卫喉咙里发出声音。“汝曾见过吾之千眼，想着他们从不回敬汝的眼神。现在吾回来了，地球是我的，吾最后只要一个身体，吾的坐骑，和最后一片钥匙。”

黑马- 突然地，Johanna明白了。很明显。她按下耳机。

“我知道你是谁，” Johanna说。

“Johanna?” Gabriel Bryant 的声音透过广播。

一只乌鸦，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落在它的肩膀上，嘴凑近027的脸。

迟了，她记起她脖子上的吊牌上有她的四级安保卡。她的脑子里还记着之后的密码。

“汝知道的。勿要害怕。”

乌鸦撕开了027的脖子。

027内潜伏了千年的东西，披着Dr. Johanna Garrison的皮的生物粗暴地扯下吊牌，划过安全锁，输入密码。一匹黑马，背上还有古老的皮鞍，打着响鼻跑了出来。

“吾知道汝在等吾，” 027呢喃着。“谢谢。” 一把跨上马背。他呼出一口释然的黑气，手持着皮鞍，蠕动爬行着的生物们也重归秩序。一切就绪。

Site和它周围的设施和防御系统之外，长长的荒凉沙滩延伸至海面的冰层上。027环视一周，抬起了头。075走过冰面，跨进水中，散发着黑色的瘴气。

“吾听见了汝，吾等回应汝的召唤，” 027向空中说。他转身。“吾忠诚的追随者啊，让吾将汝引入最终的荣光。”

黑马，骑士，还有那增长的虫子们跨过镜面般的海洋，斯瓦尔巴站点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无助的气流在他们身后盘旋，饥荒踏上征途。

4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做“死”，阴府也随着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死亡和野兽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巨兽在它的睡梦里挣扎着，在无边痛苦中抽搐翻滚。

痛苦不是因为泡着酸液，也不是因为辐射，也不是被注入身体里的化学液体。它几乎对这些东西无感。事实上人类对它做的一切都只是挠痒痒，不论他们几乎摧毁了它的身体多少次。它真正的痛苦如影随形，无论它在做什么，无论它是被泡酸液澡还是辐射浴，只有在一个人面前才稍微减轻一点，但从未停止过。

一个在耳边回响的声音。

你的苦已经受尽，你的惩罚结束。

巨兽内心百感交集。不解，怀疑，欢欣，后悔，最后是悲伤。

所有的都会被原谅。你又重归我的怀抱，你再也不会离开了。

巨兽欢欣鼓舞，心怀感激。

Alto Clef博士在Area 1032新收容室的观测台上看着项目682。巨兽在巨大的收容舱内翻滚。它的嘴在动，但是数据显示它仍处于无意识状态下。就算是用上了新研究的酸液，还是可以看到它在飞快地复原。但是由K103粒子轰击和定时从收容内胆里发射的化学成分溶液镖的组合收容程序非常有效。

说真的，Clef是真的想让这个收容有效因为他已经他妈的对682表示厌烦了。失败的处决实验。经常性的收容失效。数以千计的尸体。他认识那名单上的一些人。挺多的。

Clef真心想要682在转移收容区域的时候突破那么一两下。他还期望682被从Site 19里转移出来的时候突破那么一两下。他还希望在过去半个月里突破那么一两下。淦，他现在还想着它能突破那么一两下。

但是目前为止……

一瞬间，项目682停下了。与此同时，监视器传来警告。

Clef读着报告，双眼微眯。

巨兽全身放着光芒。酸液辐射化学药剂都停下了。苦难，恐怖，与畏惧如潮水消退。

对巨兽来说，简直就像千年来第一次睁开眼睛走出黑暗。

广大的翅膀，那曾经以示惩罚，从它背上斩断的翅膀，又重生了。

张开翅膀飞翔。

混乱突至。682撕开收容箱还有收容室内墙。它进入了第二收容室，MTF队员向它开火。Clef不忍看下去。他离开了观测台。

照这个速度，682突破整个Area也就是几分钟的事。一旦成功突破，在它再次被收容或者核弹爆炸之前更多的人会死，Clef才不想坐着看戏。

他跑到观测台后的办公室，打开后侧的保险箱，拿出他的枪。

“枪”好像对于那玩意来说有点轻描淡写了点。“加农炮”可能更好。那把PSX 820简直就是怪物一般，从90年代的游戏来走出来一样的玩意。那家伙很贵，是专门为了击倒异常或者是重装甲机车用的。测试显示可以把682的65%轰掉，当然取决于强度的设定和瞄准精度。

Clef从来没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精准射中过。更别说还没有瞄准镜。不过手上有个这样的加农炮的话，大概不需要去瞄准吧。

他乘电梯到了外收容室，正好到，从身后的吵闹声来判断—

682突破了第三面收容门。这时迟那时快，Clef对着怪物的脸就是一发。

怪物毫发无损，好像Clef在用浇水的水龙头喷它一样。

从682的身体里钻出许多藤蔓，穿透Clef的身体。

它不一样了，不知怎么 — 变了 —

震惊，随后失去意识。

黑暗消退了一点点。

Clef试着让他自己起来。向腰间摸索着塑胶炸药。但是他没办法把手指引导至正确的地方。一点也不能动。

682焦急地爬过外收容墙。它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682了。它全身苍白，但还是有点像只爬行动物，虽然全身都是毛发和羽毛。反倒不像是只蜥蜴，更像只有鬃毛的狮子，

还有两只翅膀折叠在身后。它之前可没这装备。

“操蛋的……Lament……” Clef喃喃到。“老子要狠狠地揍你一顿，要是……”

要是682又转头回来杀了他的话。要是他没有失血过多在地上挂掉的话。要是他没被救起来，死于某种682附带效果的话。要是他活下来但是再也不能走路的话。啊，好多要是。

然后682回头看向他。6只反光的眼睛在脸上的绒毛里眨了眨。

"Lament," 682说。 "我知道那名字。"

Clef只在别的时候听到过682讲话，都是在文档里看得到的。"恶心。" 都是些令人费解的，粗哑的声音。他们很难理解682到底想的是什么。私底下研究员们都猜测它本来是一个人，没准是个现实扭曲者然后出了岔子。

它现在的声音与之前完全不同。而且说的也不是英语。是像某种Clef能完全听懂的外星语言。

"是的，Troy Lament。真名叫Jeremiah Colton的那位。設計這個收容間的收容專家。"

它在和他交谈。还有……Jeremiah Colton是啥鬼名字?

"我不知道你要说啥，" Clef说。 "但我觉得你会告诉我。"

682犹豫了一会。"他不是唯一一個用假名的人，我也知道你是誰，Alto Clef."

Clef笑了，他有点头晕。“那你就应该知道如果你杀了这个Site里的人会有什么后果。杂烩-Clef收容程序就会启动。然后就会把你一路炸回老家。那才是开始。你以为你知道什么是痛苦？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老子的计划会把你追到天涯海角。”

"撒謊，沒有什麼雜燴-Clef收容程序。我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是什麼。"

“我当然在撒谎啊。” 专心。专心。 "记得吗？我是魔鬼。你觉得我死了的时候我会回来阻止你。在地球上游荡，像一只咆哮的狮子……"

"你也許曾愛過女神，那個魔鬼之母，" 682说， "但那並沒有讓你成為一個魔鬼。"

“你把莉莉丝想的太强了，但是你连我的一根头发都……” Clef咳嗽了一下。“削不下来？” 血。明白了。“无论怎样，看起来你还有两下子。”

"我沒有殺你，只是讓你失去行動能力而已。你的人會在我離開後找到你。要幾個星期你才會恢復，你受的傷基金會都能治好。"

"嗯……很好啊。真是善良。" Clef说，"所以咱们是好哥们了？就这样？"

682用好几只眼睛看着他。

"突然这么多话，你他妈为什么不杀了我？" Clef问。

"更多的死亡將至，"巨兽说，"還有別的原因，是關於我的。"

"那……那次他们把我推进你的收容间的时候，" Clef说，"为什么你不杀了我？"

"我當時並不知道你是什麼。你的身世太複雜。連我也不禁愣了一下。很奇怪。我想⋯⋯也許你是他的僕人之一，終於把我找到了。我還想著⋯⋯不管了。現在的我重歸榮耀之軀，我便知你是誰，你是何物。"

"荣耀之躯？你他妈到底是啥？你他妈要干什么？"

"等待，其他的已在路上。征服，戰爭和飢荒。只剩我了。”

"……天启四骑士。" Clef不相信地笑了。 "你是……啥? 征服，战争和饥荒……那你就是死亡咯。” 他又笑了。“死亡，哈，应该叫你……”

"我非死亡" 682说。"我是她的坐騎。"

“她的坐骑？”

"是的，我等待著我的騎士。" 682猛地抬头。"她來了，我該走了。"

“等会！” Clef越来越难以集中精力了。“为什么你不杀我？你的骑手是谁？你的计划是什么？你要……”他本可以再问多一点。就为了能拖住它一会。多问出一点信息。但是嘴里的词正在慢慢地从他的意识里溜走。

"為了這一切，Alto Clef。我很抱歉。"

Clef想了很久。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为何抱歉？我以为你说过……我不会死。"

“我很抱歉，關於我曾對你和你的人做的事。關於那些死在我手上的無辜之人，關於你不知道的事。而且，關於你失去的一切，我很抱歉，雖然不是我的責任但我也無力彌補。我的主人在召喚了。”

Clef想着怎么回答。他如处云雾之中……

"最後，我很抱歉，關於即將來臨的事。" 682看起来要走了。"再見，Alto Clef."

Alto Clef再次昏了过去。

监控记录x16012113441, 日期 █-██-████

<██05> 四级生化警报：因多处收容失效，Site-17进入紧急关闭状态。

<██56> SCP-098个体进入Site-17. 项目098个体显示出之前未见的行为以及形态。

<██08> Site-17安保队Bravo与098在C-10走廊交战

<██12> Site-17安保队Bravo被击溃。

<██13> 项目098接近053的收容室。

<██20> 收容失效。098进入053的收容间。053表现出对其的高度熟悉。

<██32> SCP-098突破站点锁定并携带项目053逃离Site-17。

巨兽时隔千年再次见到了女孩，高兴地蹭了蹭她。她亲了它，像个小女孩一般地笑着爬上它的脊背。

再次与她的坐骑重逢后，死亡向天使大军冲去，加入他们的队伍。

阴府也随着他们。